maanantaina, marraskuuta 21, 2005

De l'Existence à l'Existant

http://shestov.by.ru/sk/levinas.html
http://www.radicalphilosophy.com/print.asp?editorial_id=9839
http://www.lituanus.org/1978/78_1_04.htm

生存與生存者 顧建光、張樂天譯 遠流1990

-生存者及他與生存的關係

--與生存的關係

當思想沉醉於本身沒有意義的生存這一動詞時,它就茫然了,因為對這個動詞似乎沒法作何評論。生存這個動詞只有在其分詞形式下才變得可以理解,也就是說,只是在那生存著的生存者那裏才變得可以理解。

我們只是在虛無和死亡面前顫抖。對於虛無的恐懼不過是我們捲入存在的尺度。生存自身就包含著某種悲劇,這種悲劇的存在不只是由於生存的有限性,它是某種死亡也不能始之消解的東西。

-與生存的關係及其瞬間

[存在的無個性特徵的狀態]生存與世界的關係並不同一,它先於世界。

純粹的哲學分析還沒有審查過疲勞和懶惰,這兩者在其表現中是被看作與生存有關的一些姿態。如確實如此,它們就是像思想、情感、意志一樣的那些「精神內容」。但它是反省自身,從而這種反省以一種純粹形式的方式表徵了我們歷史中的全部事件。這種反省把這些事件表現為一些內容,並且遮蓋它們作為事件的戲劇性。

行為的開始就已經是一種歸屬關係,它關注著它屬於什麼以及為什麼屬於那些事情。在它屬於其自身的範圍內,它保存了它自己,並且它自己變成了一個實體,一個存在者。

懶惰使人衰竭,怠惰把人壓倒,並以厭煩折磨著我們。

--疲勞和瞬間

當我們在「你不得不去做」這句話的關鍵之處發現了「你不得不是」這樣一個命題時,當一個命題的開始似乎包含了生存的基本結構(在這種生存的所有重負之下,生存已歪曲分解為存在、所有和屈服了)時,為了使我們已經看到的存在者與行為之間的聯繫清晰化,我們必須對疲勞加以分析。

疲勞就是放鬆這件事本身。

努力從疲勞衝出,又回到疲勞。

對於魔術師來說,它並沒有捲入那一刻,在此一刻,那件工作卻是完成了;它只是遠遠地追隨著那一刻。但是,人的勞動和努力是以按部就班的方式來完成的。

我們可以說,在一首美妙樂曲中的不同的瞬間只是在這種範圍內才可能存在,即只是在它們消解於持續性中的意義上說才得以存在。這種持續性在一首樂曲中在本質上是連續不斷的。在一首樂曲的演奏過程中,及它不是被教授用於對學生的考查中、亦即不是工作和努力時,那麼,這首樂曲中是沒有瞬間的。事實上,樂曲就是這種理想的模型,柏格森在這裏體驗到了純粹的綿延。

在一首樂曲的產生存在方式中,現在是一個逐漸消散的事件,它帶有虛無的印記。

在持續中,瞬間是不能具有其自身的,持續就是不停止,持續不是現在,持續就是那使音樂像一場遊戲的東西。

努力的持續性完全是由停止所組成的。

在無以名狀的生存之流中,有著阻礙和安置。努力就是一個瞬間的實現。

行為就是抓住現在。這並不等於重複地說,現在才是實際的,而是要指出,在生存的無名的轆轆行駛中,現在是一個幽靈。這個幽靈為生存所捉住,它處於與生存的關係之中,它佔據著生存。

[遺棄的一種特殊的形式]疲勞不是為這個世界所遺棄的一個存在者的孤獨,疲勞的存在者已經不能與世界保持步調一致了,疲勞是那似乎不能與其自身保持步調一致存在者的孤獨,疲勞就是與其自身的脫節,疲勞發生於「我」與其自身之間的脫位。

在疲勞的簡單性、統一性和模糊性中,厭煩就像是一個生存者的滯後,那個生存者耽擱在其生存之後。而且,這種滯後構成了現在。

疲勞就是這種時間耽擱。在這兒,在瞬間中的生存對於時間的佔據變得可以直接感覺到了。可以肯定,疲勞不是取消一個人與其存在的契約。疲勞所帶來的那種拖延無疑是生存中的一條銘文。但是那對這條明文特殊的東西,那種躊躇,使我們對它感到驚訝,也使我們看到這種運作,這種運作假定已被佔據的生存總是已包括了厭煩。

生存者必須處於活動之中,即使在他不積極的時候也是一樣。這種不積極的活動並非是悖論;它是把自身至於堅實的地基之上的一種行為,它是一種休息,這種休息不是純粹的否定,而是那種緊張的姿態,是一個此地的造就。這樣,休息、奠基、構造條件的歇息就表現為與存在的真正的關係

-世界

--意向

意識性正是一種誠實性。

在世界中,他者確實不被看作是一個物,但他者從來是與事物聯繫在一起的。我們不僅是在他者的社會境遇中來研究他者、接受他者的。他者也不僅是通過尊重其權力和責任來表示對於某種人格的尊重,不僅是建立一些制度(好比是為了容易地取得我們所要的東西而對我們周圍的東西進行一些安排)以便把我們置於他人、集體、歷史和超自然的東西的關係中去,在世界中的他者只是一個已經穿上了衣服的客體。

在穿衣的普遍性中,裸體失去了意義。對於身體康復的檢查者來說,人的存在就像是人的物質材料,這種材料被包裹在一個形式中。美麗、完善的形式就是適度的形式;古代的雕塑從來不是全裸體的。

[當代哲學]這種哲學的世俗本性及滿足只是在這個世界的副本和命運而已。

[Husserl's epoche]其意義在於這種還原指明了在世界中的人的命運與可能的懸置之間的分離。

比較一下吃和愛,愛是發生在經濟活動和世界之外的。因為作為愛的特徵的是一種基本的、貪得無厭的飢渴。

[飢渴]它消費純粹的時間,這種時間中沒有物體加入,它的流逝也不留什麼痕跡。「滿足」不是在超越中的一種持續,而是返回到它自身,這種返回是在單義、現在的世界中完成的。伴隨著慾望和需求,當我們把包含在愛中的東西放到經濟範疇中時,不管我們說什麼,在這種墮落中都沒有什麼可與飽足相比。與此相比,吃是和平且簡單的,吃充分地實現著它誠實的意向:「正在吃的人體現著人類最高的公平。」

自我從不願意除去自己的假面具,自我的身分就是所有的偽裝,對於自我來說,坦白是不可能的──同時,在世界中就是誠實地走向那所欲求的東西,把它作為其所是的東西。

這樣,在轉動我們的門把的過程中,我們就打開了生存的全部內容的房門。因為在這種行為之外,我們已經跨越了把這種行為和我們對存在自身的關注相分離的那種中介。但是,意識描繪了一個封閉的圈圈,由於意識抹掉了每一個將來的結局,它就停留在這個圈子之中,這是一個其中有著滿足和坦白的圈圈,這個圈圈就是世界。

[資本家的唯心主義]在馬克思主義中具有魅力的東西不是它所宣稱的唯物主義,而是這種建議和邀請所堅持的基本的誠實性。...因為這些唯心主義不是紮根於那種意向的簡單性和單一性之中。人們是不能把騙子、受騙者、飽食無事者的二流思想這樣的罪名加之於馬克思主義哲學的。

與客體有關的誠實性就是關於生存的猶豫,這種猶豫表現唯一種將要承擔的任務。那種生存者將要採納的主體就將從這種猶豫中形成。

--光線

你佔有生存,但也為生存所佔有。

事物的外在性是與下面的事實聯結在一起的:我們搜求它們,我們必須來到它們面前,──即一個物體被給予我們,但他又等待著我們。這就是圓滿的形式概念。形式就是那一個事物通過它顯示他自身並成為可把握的東西的東西。形式就是某物在其間能夠得到的照明並成為可為理解的東西,就是與某物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東西。

那麼,帶有不可還原原則的感覺是由什麼組成的呢? 感覺就是對於心靈的可滲透性,並且已經造成了我們稱為感覺的那種東西的特徵。或者我們可以說,它是光明。

煩(care)構成了一種照明。

被照明的空間都聚集到一個佔有這種空間的心靈上。在此意義上,被照明的空間就已經像是一種綜合的產物。康德的空間實質上就是一個被照明的空間,在其所有的限度上,這個空間是可以接近、可以加以探究的。空間作為即將與它合併在一起的運動的活動場所,這種運動是視力能即刻見到的──即速度的模型,康德的空間預定了這一模型。這樣一個運動使視力成為出色的感覺。視力認識客體並且處置客體。客體與主體的那種關係就像客體自身一樣是被同時給予的。一個地平線已經打開,其他一些感覺的模糊性是由於缺少一個關於它們的地平線。令人驚訝的是,當我們把這些感覺看作是在其自身中的時候,它們卻是為我們的。[immanence]

在這兒,我們能夠認識到康德關於統覺綜合的作用以及它在構造世界過程中的統一作用這樣一種觀點的深刻性──條件是,我們把世界理解為直覺、視覺或光線的一種綜合。

這樣,光線就是一種懸製的事件,是一種時間性,它在於不與客體或歷史相妥協(人們與客體和歷史相關聯,或者說人們認識客體的歷史),它在於永遠保持處於那些客體和那種歷史之外,甚至處於那種懸置歷史的存在者之外。這種懸置把這個我以及這個我的力量定義為無限地後撤,定義為「對於我來說......」。這個我就是常常處於存在之外、甚至他自身之外的一個存在者。就如康德所宣稱的,內部知覺是不能領悟他者的。

在這兒我們被宇宙的機械裝置的齒輪所卡住,我們最初的情感、我們的根深蒂固的幻覺都是自由這種感情和幻覺。

這種生存不過是拒絕無個性和命定的存在的加強,由於這種存在,生存變成了意識。就是說,生存是一個生存者與生存保持的一種關係,通過光線,生存既充滿了又保持了那種間歇。

-沒有世界的生存

--異國情調

現實主義藝術是以客體的赤裸性來向我們表現客體的,但是真正的赤裸性不在於沒穿衣服,我們也許可以說,那是由於缺乏形式,即,沒有實現從我們的外在性向內在性的變形(transmutation),這種變形也就是形式的實現。

現實正在從一個破碎的世界中產生。

--無存在者的存在

噁心就是參與「有」,它是參與到那返回每一個否定的核心中的「有」中去,參與到那「沒有生存」的有中去。如果我們可以這樣說的話,噁心是死亡的不可能性,是甚至在死消散中的生存的普遍性。

去欲就像去死一樣,是尋求從存在的逃亡,是要到自由和否定起作用的地方。恐怖就是那回到這種否定的核心中去的存在的事件,儘管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屍體是可怕的,屍體在自身中已經具有它自己的幽靈,它預示著返回。這縈繞著的鬼魂,即幽靈,構成了恐怖的真正要素。

這種從一種無名和不易腐化的生存中逃避出來的不可能性構成了莎士比亞悲劇的真正的深度。[有=非人;這裏沒有東西,但有存在。]

在這兒,否定、湮滅、虛無都像是肯定、創造、生存一樣的事件,不過是非人格的事件。消逝的呈現亦即「有」是超越矛盾的,「有」統據且支配著它的對立面。在此意義上,存在沒有發洩的出口。

-本質

--失眠

「有」包含了事物和意識。

失眠症狀就是呈現返回到那由消失留下的虛空中去──不是某物的返回,而是呈現的返回;失眠正是否定的核心中「有」的甦醒。[cf. 意識參與覺醒]

這種描述將讓個人登場,而「有」則是個人的消散‧在這而要藉助於一種方法,就是讓思想超出直覺。[非人格性: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位置

[Cs v. 有]

但是,在佔據存在的過程中,意識是在存在中的猶豫。這樣,意識就給了它自己一種退卻的緯度。[eg. Jonas's sleep]

現在,就像我們在對構成現在的努力的分析所表明的那樣,它是處於現在之後的。現在追趕著它自身,但是在它後面留下了一個時滯。或者說,就在那現在一擊的簡單性中,造成了一種後退、一種回彈。

意識與無意識相關聯的方式也不是一種意向。這種方式表現為從由其照明的焦點向外以及光線的逐漸減弱。這就是產生光線的方式的特徵,即作為一種閃爍。

被笛卡兒的懷疑所排除掉的身體是一種身體的客體。「我思」並不會導致非人格的見解:「有思想」,而是導致現實的第一個人:「我就是那在思考著的某物。物這個詞在這兒是相當確切的。」笛卡兒我思的最為深刻的教益在於發現思想是一種實體,即,是某種可以確定的東西。

無意識就是通過不參與、通過休息的基本活動來參與生活。

[le chez-soi]

地方並沒有被加之於意識,這不像意識與它所決定採取的行為,在後者,意識是被加之於行為的。正是由於意識出自地方、出自一種靜止性,所以它才回歸到它自身。

在這兒,知識的「對象」是什麼的問題並不是主體所要解決的問題。相反,是這樣一個問題支持了主題,並且是在這樣一點上來支持主體的:正是由於依賴於這樣一個基地,那些主體才得以把自己確立為一個主體。

情感防止主體去把自己聚集起來、去發生反作用、去作為某人。

從根本上來說,所有的情感都是暈頭轉向,即那種人們所趕到的潛入自身的暈頭轉向,亦即發現自己面對一種空虛的暈頭轉向。形式的世界敞開著,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宇宙破裂了,混沌張開了大口──深淵、沒有地方、「有」。

身體絕不是一件東西──這不僅是因為靈魂寄居於其間,而且是因為身體的存在屬於事件的秩序而不是屬於實體的秩序。身體不受安置;身體就是一個位置。身體不是位於一個事先給定的空間中;它是闖入定域自身的無名存在之中的東西。[coenesthesis]

把身體作為事件的意思是說,身體不是一種工具、不是位置的象徵或症狀,而是位置本身,就是說在身體中產生從事件到存在的轉化。

當然,軀體的表達能力是不同的,軀體不同部分的表達能力也是不同的。臉和眼睛這些靈魂的鏡子尤其是表達的器官。但是,身體的精神性並不在於表達內在的東西的那種能力,而在於,身體所實現的位置是任何內在性的必要條件。

只有通過現在的消逝,佔有這件事情本身才得以可能。因為,時間一瞬的產品是不會來自一個無限的系列的,這個無限的系列正是瞬間所要穿越的。但這種瞬間產品與那個系列不相干;瞬間產品可以割斷難解的時間之結,而不是去解開它。瞬間就是某種出自它自身的東西,瞬間出現的方式就是現在,現在就是忽略歷史。在瞬間中打斷了時間的無限性或永久的無限性,並再次重新開始。此外,現在是在存在中的一種情形,在這種情形中,不僅有一般的存在,而且有一個存在者,即一個主體。

因此,現在是不可能有連續性的。現在的消逝是為它的主體性付出的贖金,即為它的蛻變所付出的贖金,這種蛻變是在存在的純粹事件中發生的,是從一個事件到一個實體的轉變──即向本質的轉變。[存在者 than 時間自身]

不該把一個瞬間的「停住」看作是靜止的時間的膨脹,...現在是一個停頓,不僅因為現在被逮住了,而且因為現在打斷了持續並且把這種持續重新連接起來,現在就是從持續中、從它自身中產生出來的。[時間無辯證;瞬間無本體論;存在=命運/時間=悲劇]

但是抵禦時間的摧毀的那種永恆性不像時間,就是這種永恆性不是作為某種持久的過程、不是作為耐久的過程。在那種生存生於其間死於其間的瞬間的後面追隨著一個瞬間,生存也誕生於這後一個瞬間中,後一個瞬間繼承前一個瞬間的遺產。正是一種生存在整個持續過程中的堅持不懈,它才模仿了永恆性,它才造成了時間的那同的永恆的運動著的形象。[prime 瞬間=現在]

世界和光線是孤獨的。這些被給予的東西,這些被衣裹起來存在者是某種與我自己不同的東西,但是,它們是我的。這些被光線照明的東西是有意義的,並且,這樣就好像它們是來自於我。在這麼一個被理解的宇宙中我是孤獨的,就是說,我被鎖閉在一個限定的生存之中。

--通向時間之路

主體的孤獨是一種雙重的厭煩,這種厭煩是某種與我們在世界中所知道的那種社會生存不同的東西,自我是在逃離其厭煩的過程中轉向這個世界的;主體的孤獨也是某種與它者的關係不同的東西,這個它者是在它自身中脫離自我的。這種二重性喚醒了逃跑的老毛病,但是並沒有為什麼為之的天下、也沒有什麼新的大陸可以滿足主體,因為在旅途中我們是帶著我們自己一塊走的。

在世界上,時間擦乾了所有的眼淚;時間就是忘掉那不可原諒的瞬間、忘掉無法補償的痛苦。

工具不僅壓制不合意的努力,而且壓制等待的時間。...這也就是說,在一個行為中,工具壓制了行為不得不佔用的時間;工具壓制了處於中間狀態的那些時間;工具壓縮了持續性。現代的工具是機器,即,一個系統、配置、裝置,以及一些協調系統:光照裝置、電話線路、鐵路和公路網絡等等。結構的多重性是機器的本質特徵,機器計算著瞬間,機器產生了速度;機器是欲求的焦躁的回聲。

不對稱的主體間性(intersubjectivity)是超越的所在地,在主體維護其主體性的時候,主體有著並非一定要返回其自身的可能性,有著多產的可能性和(作為對我們將在後面進行審查的東西的預言)生一個兒子的可能性。

-結論

現在並不表達在時間和絕對之間的遭遇,寧肯說,現在是一個生存者的構造,現在就是主體採取某個位置。

如果因在存在中所承諾的義務而可以逃脫過去的重負的話(這是在生存中僅能見到的重負),那麼這種義務還有著它自身的重量,現在的消失也並沒能減輕這種重量。與此相反,那個由這種瞬間構成的孤獨的主題則是無能為力的。為了擺脫所承擔的義務,時間和他者是必要的。

這個世界總是超越長眠和離世(hic et nunc)的。

意識是閃耀之光,意識的閃光就在於熄滅自身,意識是一道同時既是它自身又不是它自身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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